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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玄衣老者侧着头，两眼斜睨着莫轻歌，笑道：“你小子是在关心老夫吗？坦白说，老夫半成胜算也没有，只是心中咽不下当年万里追杀的那口窝囊气，再说，谁规定过，打不赢就不能打？”

    莫轻歌讪讪道：“这倒的确没人规定过。”

    玄衣老者嘴角溢出一抹笑意，不言也不语，半响后，眼睑一敛，萧索语气不改，喃喃自语道：“昔年神水宗虽未名列玄道十二，可也是传承上古的玄门正宗，非是邪魔两道，旁门九流，海师倒行逆施，举全宗之力协助东周，那是因为神水宗上代宗主，在一次磋较量中，被造化道门的老门主失手误杀，说是误杀，可修为到了那种境界，收放存乎一心，又何来失手一说？”

    玄衣老者忽地嗤笑一声，语气中尽显嘲弄之意。

    “简而言之，还不是神水宗锋芒太甚，一个顶尖势力的崛起，势必会改变天下大势，重新划分利益，那时西夏还未崛起，邪魔九宗又向来是损人利己之辈，自是不必多提，可玄道就愿意将自身利益割让一部分出来吗？呵，舍己为人四字，大多时候只是口头说说而已！”

    “对于此事，海师一直耿耿于怀，直至后来，两朝之争席卷神州，将天下势力尽皆拉入局中，下一场关乎江湖王朝气运的大聚，棋局之中，非黑既白，造化道门站在西夏一方，海师自然不能与其共事？别无选择下只能站在东周一方，即是身不由己，又是意气所致......可终究还是神通难敌天数！”

    莫轻歌闻言，微蹙着眉头，沉默不语，在他看来，就算是利益之争，上代造化道门掌教也不必痛下杀手，与神水宗结下不共戴天的死仇，只怕其中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曲折隐秘。

    当然，这也只是莫轻歌一厢情愿的猜测，对于此事，他没有亲身经历过，更与已经作古的海无涯两不相识，无法与玄衣老者一般感同身受，因此也很识趣的没有随意插口。

    玄衣老者止口不言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，忽而目光一转，凝视着着莫轻歌，幽幽所道：“这人越老，话就越多！你小子半天不发一言，该不会是不耐烦了吧？”

    莫轻歌有些尴尬的打了个哈哈，笑道：“晚辈正听的入神呢，连参悟石碑这等要事都忘了！怎会不耐烦呢？”

    “老夫就爱听你这小子说话，中听！”玄衣老者抚须而笑，显然对于莫轻歌的回话很是满意。

    就此这时，明月剑派的弟子陆陆续续，进入石碑神意所笼罩的十丈范围之内，莫轻歌与玄衣老者是以传音之法交谈，也不担心被人听见话中内容。

    不过，除了冷月秋神色莫名之外，每一个经过莫轻歌身旁的明月剑派弟子，包括柳元宗在内，皆目露厉色，狠狠的瞪了莫轻歌一眼。

    倘若明月剑派弟子人人皆会目射剑气的高深秘法，那么此刻莫轻歌只怕早已被万千剑气戳骨扬灰，不成人样了。

    玄衣老者见状，不禁含笑打趣道：“刚才你教训那劳什子剑派的小辈，虽然大快人心，可却有些不智，小心像我当年一样，被人来个万里追杀。”

    玄衣老者这一番打趣言语，将适才略显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。

    莫轻歌无奈的耸了耸肩，不以为意的洒然道：“晚辈这人什么都可以看，唯独不能看脸色，若不将那明月剑派的柳姓高足踩进泥底，他还以为自个儿站在天上哩，江湖中人讲究快意恩仇，若怕与人结仇，那还走什么江湖？安心在家耕地种田，岂不清净？”

    玄衣老者语带赞赏之意的笑道：“这说的极是，江湖江湖，将的就是一个快意恩仇，醇酒，美人，仇敌，少那一样都不精彩，若无这些，就算成仙了道，那也寡淡无味，没多大乐趣可言！”

    莫轻歌又笑道：“其实最主要的，还是那位明月剑派的柳姓高足看我不过，晚辈也瞧他不爽，既然相看生厌，那么总得做过一场不是？晚辈这人呐，手上功夫不输人，嘴上功夫不饶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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