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治疗 “这算是心理干预的治疗吗?”-《你是我的理想主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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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窗玻璃上凝结的水珠弥漫着破晓来临时的寒气,黎明的曙光还剩最后一丝暮色轻纱没被揭去。

    春蕊的目光一直紧紧追着他,她虽看不见他的脸,但感觉出他此刻身上凝结了太多的情绪,生气、胆怯、后悔、迟疑,程度不一,可杂乱堆叠着,反倒令她生畏。

    春蕊犹豫着,唇齿间几乎要挤出一句道歉。

    突然,严文征回头,阴恻恻地说:“你起来,跟我走。”

    “干什么?”春蕊冒出股心虚。

    “走就是了。”严文征仗着人高腿长,率先大步流星往外去。

    春蕊缩了下脖子,嘟囔道,“凶什么凶。”,可还是乖乖地缀在他身后跟着。

    街道上,大夜收工的工作人员精神疲乏,三三两两裹着军大衣,挨在一起打盹。

    两人从他们中穿行而过,绕到居民楼的后方。

    这边有一阶之字形的外部楼梯,直通顶层的露台。

    石级而上,脚步踏着铁质的台阶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
    露台面积很小,上面有住户私自搭建的菜棚。

    严文征走到护栏旁顿住脚步,他呼出一口热气,微微喘息片刻,冲春蕊一抬下巴,示意她过来。

    春蕊傲娇,精明的眼睛咕噜噜转了好几圈,但没瞧出其中门道,便坏心眼地说:“严老师,你想干什么,不会是要把我从楼顶推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严文征无语:“我是守法的好公民。”

    春蕊勉强信之,走去他身边。

    严文征指着脚旁不知何用的实木架,说:“站上去。”

    春蕊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心里打鼓,无奈身体诚实,一脚迈了上去。

    人站在了更高处,她不自觉地像远处望去。

    一排排楼房错落有致,横贯的柏油路,像闪光的绸带,绵延向前,那目之穷尽处,城市灯光与散落的晨光交相辉映。

    春蕊的胸膛刹那间开阔了。

    严文征说:“好好伸个懒腰吧。”

    春蕊照做。

    她双臂举过头顶,手指交握,让身体不断地向上伸展,再伸展,疏通堵塞的骨骼筋络。

    “感觉舒服吗?”严文征适时开口,他的音色像袅袅升起的炊烟,带着人间烟火的温度。

    “舒服。”春蕊享受地说,“好久没有这样伸过懒腰了。”

    严文征赧然:“这便是身体的本性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春蕊对这个说法感到好奇,她垂落目光,温柔地看他。

    严文征说:“你闭上眼睛,想象一下,一个婴儿,他的第一声啼哭,他开始弹蹬双脚,开始向大人伸出双手,开始挺直脊椎支起脑袋,他出生后,所作的一切都在向外舒展。”

    春蕊闭上眼睛,她想象力丰富,仿佛眼前真有一名小婴儿,在向世界展现着他顽强的生命力。

    “身体的本性便是向外舒展。”严文征说,“即使我们长大,要面对困苦,但都不能违背身体的本性,而走向自我封闭。如果一棵树一直向内生长,那会是什么样子?”

    “可怕。”

    春蕊仔细聆听,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去思考。

    郁结在胸口的愁雾,像新的一天,霎那间,迎来了灿烂的晨光。

    春蕊释然地笑了,她缓缓睁开眼睛,语气缱绻地问:“那么,严老师,你呢?”

    严文征问:“我怎么了?”

    春蕊歪头,她看着他,眼睛明亮的像刚融化了一捧白雪:“你的内心是封闭的?还是敞开的?”

    严文征哽住,但反应过来,避重就轻说:“现在是在讨论你的问题,不要扯到我身上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春蕊懂得适可而止,她将话题拐回来,“这算是心理干预的治疗吗?”

    “算是吧。”严文征说,“这与你们表演上的第一课,解放天性,有异曲同工之妙。”

    春蕊认同,她虔诚地说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“不客气。”天凉,还有冷风肆无忌惮地吹着,春蕊鼻尖冻红了,严文征说,“下来吧。”

    他伸手准备扶她。

    哪想,春蕊却并没将手臂递过去,她有了坏心思。

    她轻轻朝前一蹦,双臂环着严文征的脖颈,稳稳当当扑了他满怀。

    严文征感受到怀里的温度和重量,一刹那瞳孔散了焦,僵硬地立在原地。

    春蕊却顾及不了那么多,她有了安全感,她很开心。

    下巴垫在严文征宽阔的肩膀,她贴着他的耳朵,满足地说:“虽然是第一次体验,但很管用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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